本文转自:江淮晨报
春节前,那个羸弱而单薄的乡村,人多了几个,车多了几辆。每逢佳节乡愁更浓,但不可否认的是,心中依恋的家乡正在缩小。
参加工作以前,从小到大每年我都随着父母去给许多亲戚拜年,那些亲戚家所在的村庄我已经十分熟悉。以前是开着拖拉机,后来是骑着电瓶三轮车、摩托车。舅奶奶十分热情,看到我们总是一个劲地夸赞我们,一个个地塞给我们切糖。
外公外婆离世多年,但娘亲舅大,必须要给舅舅拜年的。往年我和妹妹每年必去六公里外的两个舅舅家拜年,总有一两个表兄弟或者表姐表妹在家,一年未见难免要叙一叙。一般是在上午十点以前赶到,中午在大舅或二舅家吃饭,下午三四点再回家,有时还要吃个较早的晚餐后才和妹妹回家。近两三年,我和妹妹先后成家,妹妹过年自有她的事务,初二的日子我也要随妻子去岳父母家拜年,直到初三初四我才携妻去给舅舅拜年。但这时我的老表们早已各自外出了,只有舅舅、舅妈在家。虽然我们尽力地说话,依旧填不上明显存在的代沟,妻子和我只能找个理由不吃午饭就回家了。于是,那个儿时常去的外婆家,tp钱包变成每年逗留一个小时的地方。
我们家所在的自然村不过二十多户,多是同族,邻里相熟。前几年,村里搞“增减挂”项目拆了四五户,加上几户常年外出,村庄常年在家只有九户了。儿时村中家家种地,农忙季节外出打工的也要回家下地干活,村庄还一派繁忙景象。后来逐渐有人常年外出务工、进城购房,但每年过年大家都回家,放鞭炮、往来拜年,也还算热闹。近几年,不少人年三十也不回村了,大多初一回来拜个年即回城,乡村的热闹更为短暂,真是“客舍似家家似寄”了。村中少年早已如我般成家立业,新来的媳妇和新生的孩子迎面不识,更别提叫得上名字。
往年的年三十晚上,同辈与父辈们必是先在自己家吃了年夜饭后,再去二爷爷家敬几杯酒,再去四爷爷家打一场酒官司,最后难免要打打牌,吃吃瓜子,放放烟花。前几年二爷爷离世,四爷爷连续两年都被接去县城过年三十了。而婚后的我总是早早在家吃了年夜饭后,驱车回城陪同岳父母再吃一顿。
家乡从原先的一大片土地和一群人,变成了只有父母和爷爷住的房子而已。
王德义